
艺术家董冰清(Bingqing Dong,b.1994)将于2025年11月11日起,于Longlati 经纬艺术中心开展为期两周的实验性绘画表演项目“番外”(Extra Episode)(周二—周六,3 PM – 4 PM)。该项目横跨影像、绘画与现场创作,多线并行,一同构成艺术家后续舞台与影像实践的前叙事实验。以艺术家处于进程中的大尺幅分镜绘画现场为核心,与其前传影像作品《不要和宝拉说话(Don’t Talk to Paula)》(2024年)互为观照。激烈而浪漫的视觉语言,将私密的绘画状态伸展至公众的行动场域。

董冰清,《不要和宝拉说话》,2024年,单通道影像,8分41秒。图片致谢艺术家
《不要和宝拉说话》可被视为艺术家创作“行进”的第一部曲。冰清以自身经历为蓝本,化身为一位名为宝拉(Paula)的福瑞(Furry)角色,与一具数字生成的“人类形象”展开博弈。在这部前传的镜头中,人类的手指以机械般的敲击调动宝拉的动作,显化出主客体与结构性规训之间难以调和的复杂系统。控制的节奏暗藏权力的隐喻——身体被他者编程,欲望被数字调度,日常生活成为技术权力的副产物。
影像的最终演绎并非定稿的句点,它指向另一场正在发生中的图像。冰清的行动重新折返至绘画中,成为情绪与形象在画布表面上的残留。影像中,控制者与受制者之间的层级关系的反转,受压抑者对“理性”秩序的反向侵蚀,与未知的角色之间的身份调换,让艺术家的核心概念跃然于外。即没有纯粹的画布,也没有纯粹的身体,仅有二者交错间的“生死斗争”[ 黑格尔理论中的概念“生死斗争”指向两个自我意识为了获得对方的承认而展开斗争。这种斗争并非为了物质利益,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立性和自由。]。这种双向的“溢出”不仅是绘画形式界限上的,更关乎于灵魂与画布摩擦之间的强心理性。
在艺术家的对照中,“人类形象”似乎更具兽性,而宝拉呈现出一种近乎天然的纯真。造型细节上冰清似是刻意模糊了两者的界限——人类拥有与福瑞角色相似的白色长睫毛和尖锐的爪牙,仿佛是角色互相转化后的残存。体面的衬衫、美甲与睫毛构成了结构性规训下的象征性装饰,却并未真正指向“人性”的提升,而是指向“文明”背后被压抑的欲望与无常。

董冰清,《爱》,2024年,布面油画,62.5 × 50厘米。图片致谢艺术家
显然,人类形象与宝拉并非天然的对立物,而是艺术家内心“双重自我意识的斗争”。董冰清所呈现的,是一场关于自身与欲望对象之间的博弈。观众目之所及是艺术家的孤身创作,然而视线穿透微缩的六角窗,主宰与服从、反抗与纠结、纯真与被伪饰的情绪在她体内轮番上演。窗口中的影像悄然将这一心理过程前置,使创作现场化为具象的心理舞台,也将绘画的精神性推向更深的维度。
控制者轰然崩塌,画面从动荡的血色重归寂静的纯白,震颤之下并未带来永恒的宁静。影像的结尾定格了宝拉诡异而自由的动作,将这场角力推向无尽的循环,更进一步地指向艺术家对周而复始之生成的理解。正如艺术家所言,“番外”既是作品形式上的扩充,也是内心孤独渴望被回应的外化。她不热衷于铺陈结果,而是置身于灵魂被挤压出的过程。这种生成在话语系统之外展开,绘画的状态悬浮于艺术家的行动与痛苦的情感之间,将凝结于平面的形式语言外化。形象在诞生之初渗透在布面上的颜料与被反复覆盖的痕迹,共同构成一种毋需翻译的共振机制。
关于艺术家

董冰清。图片由艺术家惠允
董冰清,1994年出⽣于浙江海盐,中国美术学院史论系学⼠、古代美术研究硕⼠,师从范景中、万⽊春,涵泳于图像学、中国⽂⼈画传统及媒介理论的学术训练,旨归视觉⽂化。
董冰清的作品涉及影像、绘画、装置和现场演出。探讨⼈性、⾃我、⽣死以及永恒,个体经历将她所受的⼈⽂主义训练瓦解为后现代社会的解构主义倾向与叙事,同时以她学术背景及个⼈特质中古典与先锋两个极端对撞,呈现出激烈、残酷⽽浪漫的视觉风格。她的作品经常形成⼀个整体的空间,使⼈进⼊作品的精神世界,她丰富的舞台视觉演出经验使她善于将作品以多维⽴体的⽅式呈现,打破常规场域,探索着艺术形式⽆限可能。
近年来她的作品于北京尤伦斯艺术中⼼UCCA Lab、The Pool by X美术馆上海、油罐艺术中⼼、昊美术馆、莫斯科CCI Fabrika艺术中⼼、杭州象⼭艺术中⼼、纽约军械库博览会等地展出。曾为法国Maison Margiela、意⼤利Forbitches等品牌创作品牌视觉,创作的数字虚拟⼈由美国Vogue报道。同时她⻓期介⼊⾳乐演出现场,为演艺场景带来舞台艺术装置及视觉输出,参与地下俱乐部演出、⾳乐⼈巡演和演唱会,或与艺⼈及⼚牌合作共同演出,并将其作为⼀种社会实践⽅式,切身理解流⾏⽂化及⻘年亚⽂化表象之下的深层逻辑及精神内核。。






